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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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和我郎情妾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妾室？你还许诺我会将我扶正！现在她死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不扶正我，如果我让她进了这个门，我就要一辈子在她灵前执妾礼，李氏难道你死了都还要压在我头上吗？！”“啪！”珍珠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姬美的脸上。姬美的脸一下子红肿了。珍珠打完姬美，走到徐仕良面前，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珍珠，打了几打了，爹不怪你，快起来。”徐仕良要拉起跪着的珍珠。珍珠没有起来。“爹，”珍珠看着徐仕良，“恕珍珠不孝，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爹了。我娘生前说过再也不愿意见徐家任何人，不愿和徐家有一点牵扯，我带娘来就是和您做个了断的。从今，我就不再姓徐，我叫李珍珠，我娘也不再是徐府的夫人，是李大小姐。”珍珠说完站起来，抽出春圆的佩剑，手起剑落割下一缕青丝仍在地上，“我与徐家再无瓜葛。娘，您和徐家也再不相欠。今生不相欠，来世不相见！”珍珠说完泪流满面。“珍珠，我的孩子，为父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你现在与我断的干干净净，是连悔改的机会都不给爹了吗？你是不要爹了吗？”“您看看您身边的人，一个妾室都敢大呼小叫，对我娘可有一丝尊敬？您娶了我娘，就算不能恩恩爱爱，至少您要给她尊敬吧？您看看您，妾室都敢骑在我娘头上欺负她，老夫人处处刁难她，您可**护过她？您不爱我娘，不护我娘，您作为一个丈夫您为自己的妻子做过什么？如果不是您我娘也许不会早早的去了，您知道吗？您还不了我一个亲娘。”

珍珠的话句句敲打在徐仕良的心上，那些一直隐藏在心底角落里的愧疚放大开来，将他淹没。徐仕良悔不当初，悲痛欲绝。姬美看着眼前的徐仕良，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样的存在，这个她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男人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而她嫉妒了一辈子的李氏到死还是让她嫉妒不已，她一直求而不得的徐仕良正室之位此刻被李氏弃之如敝屣，像一块破布一样扔掉了。而她还是得不到，怕是一辈子也得不到了。

“我们走。”珍珠带着大家离开徐府，走在去李家的路上。

珍珠一言不发，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徐仕良。父亲之于她一直是一个称呼上的存在一样，有的时候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就这样割断了一切关联，那种感觉珍珠不愿意去感受，压抑着在心底里。出了城门，就离开京城了，曾经珍珠一直知道在京城里还有个她的家，那么现在她和这个城再也没有联系了。一直被压制的痛再也无法躲藏，痛彻珍珠的心扉。珍珠的泪如倾盆呼地下来。她策马狂奔。“小小姐，”春秀喊了一声就要去追珍珠。“让她去吧。”宋嬷嬷摇摇头，“让小小姐一个人去一会吧。她会回来的。”宋嬷嬷叫大家慢慢走，免得走远了，珍珠找不到她们。

珍珠骑着马没有目的地跑，一直到马儿跑累了停下来。马儿低着头找草吃，珍珠在马背上看了看这个地方，像极了冠嵩派后面的那座山。大师兄，你在这里吗？珍珠在心里呼喊着刘松山。

像是听见了珍珠的呼喊一样，山上一个男子的身影映入珍珠的眼帘。“大师兄。”珍珠喊了一声，飞身而起。她到了一棵高高的大树上，仔细看那个男子，果然是刘松山。他正在弯腰低头干什么。珍珠脱下孝衣，换上男装，把头发胡乱挽起，掰了一根树枝做簪子插上，飞下树来，向刘松山走去。

刘松山正在挖一种草，他不知道是叫什么名字，肖一天叫他来挖他就来了。最近肖一天待他越来越不好，师弟们一贯的会看眼色行事，就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大师兄放在眼里，更有甚者二师兄几个简直把他当佣人一样呼来喝去。这些刘松山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么多年他一直视为父母亲人的肖一天一家似乎一夜之间把他从家人里除名了。他们开始疏远刘松山，肖一天一家的饭菜不再要刘松山去送，肖一天甚至还花高价钱从外面请了个厨师专门负责给他们一家做饭。肖一天有事开始交代给二师弟去做，有时候刘松山试图帮他们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拒绝。刘松山觉得不能再留在冠嵩派了，就和肖一天请辞。肖一天却不准他走。刘松山也曾想悄悄的走了，可是，一来没有地方可去，二来他舍不得肖一天一家，舍不得肖美儿。他和自己说再过一些日子师傅的气消了，他们会再用我的。于是，还是在冠嵩派留了下来。只是他越发沉默，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珍珠走着走着跑起来，刘松山离得越来越近。“大师兄。”“嗯？”刘松山听到声音怔了一下，好久没人喊他大师兄了。是谁？刘松山抬头四处找了一下，看到了正跑过来的珍珠。刘松山还没来得及张开嘴，珍珠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大师兄。”珍珠呜咽地喊着刘松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不撒手。“呜呜、、、、”珍珠在刘松山的怀里低声的哭泣，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珍珠的眼泪像决堤的山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刘松山刚刚硬起来的心忽然就变软了。小师弟是受了多少委屈哭的这样伤心？他轻轻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珍珠还是在哭，刘松山不由得用双臂抱住了珍珠，抚摸着她的头。他的手抚过珍珠胡乱绾起来的头发，树枝作的簪子悄悄滑落，珍珠的青丝如瀑布一样泄下。刘松山一下子呆住了。此时珍珠终于哭够了，心中郁结了这许多天的悲伤随着眼泪流淌出来。“大师兄，我要走了。”珍珠擦擦眼泪给刘松山告了个别，转身快速离去，她的母亲还在等着她。刘松山感觉着怀里的温暖，他的心突然就停止了跳动，直到觉这份温暖在慢慢消散他才醒过来，一种钝钝地痛从心中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刘松山浑浑噩噩地坐在地上。他看着手中拿着的树枝，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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